继英国之后，波兰也要“脱欧”了吗？连日来，这一问题萦绕在许多欧洲人的心头。

　　上周，波兰最高法院裁定“波兰宪法优先于部分欧盟法律”，令人怀疑波兰要“脱欧”，引发欧洲各界关切。10月11日，欧盟委员会副主席薇拉·尧罗娃警告称，若不挑战这一裁决，那么欧盟“将开始瓦解”。

　　波兰与英国国情不同，不仅执政党坚称没有“脱欧”意图，波兰是否会“脱欧”还受到该国反对党和民意等因素制约。

　　但是，这场酝酿已久的风波终究爆发，无疑进一步加剧了波兰政府与欧盟之间的龃龉，并点燃了疑欧情绪的星火。在地区和国际局势风云变幻的当下，欧盟的稳定性再现裂痕。

　　“核攻击”

　　这场风波缘起于波兰执政联盟先前计划推行司法改革，推出新的法官遴选制度。值得注意的一个背景是，“新欧洲”国家波兰近年来因为司法改革问题与欧盟矛盾加剧，尤其是在保守派民粹主义政党——法律与公正党2015年上台以来。

　　这一次也不例外。在重视原则和价值观的欧盟看来，波兰司法改革触及欧盟的运行基础、欧洲一体化的核心，因而不容商榷。

　　一怒之下，波兰总理莫拉维茨基将争端诉诸本国最高法院。上周，波兰最高法院作出最新裁决，受到欧洲各界关切。

　　欧委会称这一裁决“引起严重关切”，并暗示华沙可能会得到布鲁塞尔方面的强烈回应。声明称：“欧委会将毫不犹豫地利用条约赋予的权力，维护欧盟法律的统一适用和完整性。”

　　卢森堡外交大臣让·阿塞尔博恩说，波兰这是在“玩火”。

　　英国密德萨斯大学欧洲法教授洛朗·佩奇将波兰法院的裁决比喻为“对欧洲法律秩序的一次核攻击”。

　　这项裁决是对欧盟核心法律规则的“一次前所未有的挑战”，波兰和欧盟之间的争端严重升级。

　　根据波兰法律规定，法院裁决一般要等到政府在其《法律期刊》上公布后才会生效，可能需要几天甚至数月时间。

　　“我要留在欧洲”

　　然而，波兰如此公开对抗欧盟权威，又一国或将“脱欧”的猜测四起。

　　自2004年以来，波兰的欧盟成员身份极大地推动了该国经济增长，许多波兰人都将欧盟视为国家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
　　上周末有逾10万人在波兰各地举行示威活动，支持波兰“留欧”，反对党领袖、前欧洲理事会主席唐纳德·图斯克参与其中。人们挥舞着波兰和欧盟的旗帜，举着写有“我要留在欧洲”和“不准波兰退出！”的横幅，高喊“我们不走”……

　　此外，民调机构“欧洲晴雨表”今年6月至7月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，信任欧盟的波兰人几乎是信任本国政府的两倍。

　　这意味着波兰现在陷入了尴尬境地——究竟是与欧盟妥协，还是要以“脱欧”收场？在问题解决之前，波兰恐怕不得不考虑与欧盟对抗的代价。

　　而对于“分手”一事，欧盟方面也有所顾忌，之前英国“出走”已令其元气大伤。而且波兰位于中欧，地理位置特殊，战略地位重要。如果最终闹成波兰“脱欧”，对欧盟来说必定又是一次重创。

　　这也意味着欧盟现在陷入了危机时刻——若不杀鸡儆猴，波兰的行为恐将引起他国效仿，并进一步触发欧盟内部的离心倾向；如果反击过度，或将双方矛盾推至难以调和的地步。

　　突显内部分歧

　　波兰法院的最新裁决可能会让华沙付出代价。欧盟有一系列金融和政治工具可以用来回应，包括波兰亟需的复苏资金。

　　欧委会负责法律事务的委员迪迪埃·雷恩代尔11日警告称：“我们正在等待欧盟法院就波兰局势做出新的决定，还有可能实施每日金融制裁。”他先前暗示，这些制裁金额可能超过100万美元/天，直到波兰接受欧盟的法律裁决为止。

　　无论如何，这场酝酿已久的风波终究爆发，进一步加剧了波兰政府与欧盟之间的龃龉，反映出欧盟内部不断增多和加剧的内部矛盾与分歧。

　　与此同时，这场“脱欧”风波也再次让人们看到欧盟内部的离心倾向，点燃了欧洲大陆上疑欧情绪的星火。尤其是在英国“脱欧”、德国总理默克尔即将离任、民粹主义兴起等地区和国际局势风云变幻的当下，欧盟的稳定性和凝聚力经受考验。

　　也许意识到代价高昂，波兰似乎先一步“降低调门”。波兰外交部9日表示，波兰将继续尊重欧盟法律，尊重有约束力的国际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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